番瓜超甜

“我本不想与这个时代共情”

【严文】二十四

“严浩翔,起风了,下次你可不可以早点找到我……”


一个关于迟到了便错过的故事


我编的,全文8.7k+,私设勿上升!


仿《最爱你的那十年》&我不是药神,勿怪勿怪!


  


  

        秋天的大雨一点儿不比六月温柔。

 


       刘耀文没带伞,只能蹲在医院大厅抽烟躲雨,烟雾被雨里的潮湿压得浓稠氤氲,混着外头被雨点扬起飘远的不知道是灰尘还是被浇熄的热浪,一层一层就像刘耀文眼里漾起的波纹。

 


      “先生你好,这里禁止抽烟。”说话的是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带着粉色的护士帽,说不出的年轻漂亮,“先生?”



        到底没舍得那口红塔山,最后一口过肺,刘耀文咳的撕心裂肺,小护士吓得就要去喊医生却被他一把抓住,“没事儿,我心里有数。”



        慢粒白血病嘛,他都懂。

 


       小护士袖口还带着血手印,她愣怔着看这个英俊的男人走进雨里,转瞬间就被吞噬个干净,那么脆弱,那么渺小。

 


       公交一趟又一趟人员爆满,打车又太贵,刘耀文最后只舍得去便利店买了一把耐用的黑伞,想了想,又从架子上顺了一包红塔山。

 


       回到家时已经是差不多两小时后,刘耀文盯着玄关处随意摆放的两双鞋有些木然。他手里还握着那把便宜的大伞,雨水滴答滴答落进高跟鞋里,他想不通自己积德行善了这么些年,怎么所有恶俗桥段都在这么一天找上了他。

 


       卧室里宋亚轩光裸着后背对着门的方向,那个女人闭着眼娇羞喘息。刘耀文有些恍惚,记忆里宋亚轩还是那个弹着吉他唱“给我一个吻,可以不可以”的阳光学长。

 


       大家都说宋亚轩像萨摩耶,可爱的像个天使,可就是这么一个人,把他堵在学校舞会的后台,压低声音问他可不可以先讨个吻,再谈个恋爱。



       刘耀文头疼得只想睡一觉,眼前的人跟笑眯眯说情话的好像是同一个人。又好像,那个说“刘耀文,我不是同性恋,但我喜欢你”的宋亚轩,已经随着22岁的刘耀文死在了栀子花开的炎炎六月。



        他面无表情地敲了敲房门,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柔,但那一声“宋亚轩儿”雷一样在不大的房间里炸开。两人如同惊弓之鸟迅速分离,女孩儿尖叫着裹成一团,宋亚轩随手扯了一块遮羞布挡着,语气里是从未有过的惊惶——



       “文,文文,你不是出差了吗?”

 

 

      “嗯,事情办完提前回来了。”刘耀文好累好累,五脏六腑疼得像是错了位,他惊觉自己连敷衍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借力靠在门框上指着床上的一坨,“宋亚轩儿,不给我介绍一下吗?”

 


       宋亚轩被问得无措又难堪,刘耀文倒是善解人意,理智得过了头,“妹妹对吗?不是我想的那样?还是你一时糊涂犯了错想让我原谅又或者是请我成全?”

 


       好累啊,刘耀文又冷又饿,身上还痛,他说——

   

       “不重要了宋亚轩儿,半个小时,带着她和你的所有东西,离开我家。”屋外的雨搅和着雷声噼里啪啦,隐隐约约似乎盖过了宋亚轩那一句不知是真情还是假意的“对不起”,刘耀文分不出神来细想,他指着床,“包括这床恶心的被褥毛毯,全部带走。”

 


       半个小时后,屋子变得前所未有的安静空荡,刘耀文不愿意睡卧室,里面的气味腥甜暧昧,争先恐后地钻进他的鼻腔里,告诉他自己所有的规划是多么愚蠢可笑。客卧被改造成了书房,起因是有一次两人吵架,刘耀文气鼓鼓地跑去客卧睡了一宿,第二天宋亚轩就张罗着师傅来进行改装。

 


       刘耀文不愿意再看,从衣柜里搬出了干净的毛毯窝进沙发里听雨的声音,那把伞被他好生安置在玄关处,雨水滴滴答答汇聚成一堆又一堆,不知道是错觉,还是真听到了这细小的声音。他半梦半醒间想起自己选这把伞的原因,似乎是便宜耐用,可以省下十几块钱,然后可以打伞走路回来,又可以省下近一百的车费,这样他就能为宋亚轩置办一套上档次的西装。

 


       其实,他更喜欢一旁绿绿的,挂着晴天娃娃的雨伞。

 


       第二天刘耀文晕头转向地接起电话,被那个作威作福的主管吼的耳膜生疼。他看了眼时间,粗略估计已经迟到一个多小时了。

 


       那个老东西还在叽叽喳喳地嚣张叫骂,刘耀文揉揉头坐起身来。雨已经停了,从窗户看去,外头说不出的干净,他用肩膀夹着手机就凉水吞了药,半晌道,“你是傻逼迈?”

 


      “什,什么?”



        刘耀文没给他反应的时间,又喝了一口凉水醒醒神,“你个狗东西跟我呜呜渣渣乱喊啷个东西?嗯?”

  

 

      “死变态,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个瓜皮儿天天骚扰人家女娃儿,你给老子嚣张个锤子!”

  

 

      “今儿个老子炒你鱿鱼喽,听懂没得?傻逼!”

 


        痛痛快快地骂了一顿之后刘耀文彻底清醒过来,屋子太安静,安静到仿佛能听到一朵花凋落的声音。

 


        他想起贺峻霖那个不靠谱的说现在流行虚拟男友,小姑娘都在网上下单一个男朋友,每天甜言蜜语好不快活。想了想,他最后让人给他推了名片。

 


      “贴心服务,包你满意!”隔着屏幕刘耀文都能想象出贺峻霖拍着胸脯信誓旦旦的模样,就好像他亲自出马实验过一般,其实也就是个只敢在张真源问他时唯唯诺诺说“这我不太明白,不敢确定”。



        头像很可爱,是一只很肥的猫。刘耀文发送了好友申请,对方服务意识很好,几乎是秒通过。

 


      “你好,早晚安服务包月三百,单天算的话是每天十五。”

 


       刘耀文掰着指头算了一下自己大概的存款,最后问道,“除了早晚安服务,我还想有人陪我吃饭逛游乐园坐过山车。”顿了顿,他紧接着又发过去一段,“说白了,我想让你做我男朋友,一个月一万。”

 


       那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又安静了。好半天,刘耀文都快再次入睡了就听手机提示音响起,那边回复,“抱歉,我是正经人,不提供那种服务。”



        再显示又是对方正在输入,刘耀文等的很累,直接打了一个语音电话过去。



       “我就是想有人陪我吃饭看电影,仅此而已。”刘耀文眯眼望着窗外的阳光,整个人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不会牵手,不会拥抱,不会亲吻,更没有其他过分的要求,我也是正经人。”



        “男生?”沉默了好半天就得到这个回答,刘耀文有些失望,他踢了踢脚边的垃圾桶,声音又轻又柔回答,“是啊,你说我是男人也行。”



        “对不起,我不是同性恋,接不了你这单。”

 


        这个世界对同性恋的恶意似乎依旧很大,他控制不住地想起宋亚轩的情话,“刘耀文,我不是同性恋,但我喜欢你。”



        所以他继续问道,“我是刘耀文也不行吗?”

 


       严浩翔快疯了,接了这么多单,头一次遇到这么难搞的客户,还他妈是个同性恋。良好的教养告诉他要忍耐,即使对方看起来是个脑子不好还自恋的普信下头男。

 


      “对不起,我……”

    

 

      “好了,我换个问题吧。”刘耀文换了个姿势坐着,又垫了一个软枕腰才舒服了许多,“你为什么做这个?”



        严浩翔不是很想回答,私信骂了贺峻霖好几条后才舒了一口气尽量平和道,“我需要钱。”

 


      “可你这样挣不了多少不是吗?”严浩翔当然知道这些钱跟他要的比起来简直是杯水车薪,刘耀文摩挲着手机壳,“你要钱,我要完美男友的陪伴,各取所需,何乐而不为呢?”

  


      “这样吧,一个月两万,怎么样?”

 


       不怎么样,严浩翔屈服了。刘耀文一次性付清了三个月的款项,整整六万。随之而来的是刘耀文的消息——



       “今晚陪我吃顿饭吧,你在大渡口步行街等我。还有,你叫什么?”

 


      “严浩翔。”

 


        挂断电话刘耀文才后知后觉自己的鲁莽与可笑,就在刚刚,他打了六万给一个陌生人,甚至还约了晚上见一面吃顿饭。

 


       可一想到他在重庆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座冰冷的没有感情的钢筋混凝土,他又什么都不怕了。后续的治疗费用太昂贵,一瓶格列宁保底四万,哪怕他卖了房子也不能维持很久,他还会掉发,牙齿松动,变得很丑很丑,换来的也不过是几个月,或者几年。

 


       他只是想活着,可光是想想就废了他几乎所有力气,却依旧活的磕磕绊绊,不尽如人意。

 


       晚上刘耀文翻出了很久没穿的卫衣,上班后他很少穿的这么简单随意,更多的时候是穿着衬衫西装在饭桌上推杯换盏,喝的烂醉,吐到力竭。



       “我穿的黑色连帽卫衣,带了一个同色毛线帽。”收到消息时刘耀文刚带上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买的米色毛线帽,看着身上配套的卫衣有些茫然,好久没体会过这样的心有灵犀。

 


        这种感觉,就像是刚谈恋爱时事先没有约定,见面却意外发现穿了情侣装,有些惊喜。

 


         到的时候严浩翔坐在步行街的长椅上玩仙女棒,一个小姑娘拍着手欢呼。刘耀文看着一身黑面无表情的人,却透着他多情的眉眼感受到他不一样的温柔,那眼里汪了一池清水,水波潋滟。



        “严浩翔?”刘耀文试探性地喊了一声,他并不是很确定,尽管直觉告诉自己那就是严浩翔。



        “刘耀文?”气氛有些诡异,严浩翔寻声看来时有些茫然,抿着唇好一会儿才咂摸出一句“刘耀文”。他坐在原处还有点不能接受自己接了同性的单子,直到刘耀文毫无负担地坐到了他身旁。



         “不用有负担,我只是想体验一把被爱的感觉而已。”刘耀文支着下巴看小姑娘举着仙女棒跑远,小辫子一甩一甩,活像野马甩动的尾巴,“再不然你就当我是朋友。”

 


        贺峻霖开店时制订了一套恋爱条款,严浩翔不确定那是否也适用于一个男性,只试探性问他,“吃饭吗?我定了一家西餐厅,口碑不错。”



         雨后的重庆闷热夹杂着凉爽,刘耀文摇摇头任性又娇气,“我不去,我要吃烧烤,还想吃冒菜。”



        “我还要喝啤酒,你得陪我喝。”那把黑色的大伞被刘耀文握在手里,一下一下点着地,全然不顾严浩翔已然皲裂的表情。大少爷偏过头不断深呼吸,天知道凭借多大的自制力才在最后描绘了一个完美笑容温声细语道了声“好”。

 


        小吃藏在布满苔藓的巷子里,刘耀文轻车熟路地要了一大份爆辣冒菜,又跑去冰箱搬了几瓶冰镇啤酒。酒瓶上的冷气跟大排档里的烟火气交融,看的严浩翔心里升腾出一种奇妙的激情。



        “我好久没吃辣了,想不到这味儿还是那么正宗。”肉串上裹满了辣椒面,一眼看去就好像在生吞辣椒,“就喜欢这口地道重庆味儿!”



          咳的惊天动地不妨碍刘耀文又拿起一串火红的烧烤,就着刚出锅的红油冒菜吃得津津有味,严浩翔眉头紧皱,他属实没见过这种……嗯,不知道怎么形容,或许是粗鲁狂放,但是又融入市井喧嚣的吃法。

 


        刘耀文辣的眼泪都出来了,可他固执地灌了一大口冰啤酒,又接着吃那盆儿铺满了辣子的冒菜。



         颓丧,自暴自弃,一种诡异的却毫无违和感的放纵。

 


       “你这样胃吃不消的,还会拉肚子。”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严浩翔想了想还是伸手拦住了他,“还是要对自己好点儿。”



        “嗯,你说得对。”刘耀文拂开了他的手,“其实我以前特别能吃辣,但是他不太能,所以为了迁就他,我基本就忌了口。”



         晚风吹啊吹,吹迷了人的眼,直觉告诉严浩翔,刘耀文说的那个人是他的一个很重要的人,但又似乎并不会再在他心里占据方寸之地。



        “我一直对自己挺好的,积极锻炼,注意饮食,除了必要的应酬不然不喝酒,所以为什么没人爱我?”前言不搭后语的因果关系,严浩翔听了没再说话,只是给他把啤酒杯倒满。

 


        刘耀文一点儿也不客气,端起酒杯就一饮而尽。严浩翔扯了纸巾递给他,问他接下来去哪里。人声鼎沸时,刘耀文抬头望月光,格外的圆,格外的亮,又格外的落寞悲凉。他喝完最后一口啤酒,又没舍得那点儿冒菜,吃完发了好一会儿呆才轻声道——



        “去市医院旁边的便利店吧。”严浩翔点点头,结了帐就准备打车,却被刘耀文拦住,“你陪我走着去,我不想坐车。”



         严浩翔差点儿没忍住爆粗,从这里坐车到市医院都要最起码一个小时,走着去是疯了吗?!他忍了又忍,“你如果怕花钱可以我来付,几十块钱的事。”

          

 

        刘耀文有些恍惚,他又想起自己为了省严浩翔嘴里那轻飘飘的几十而去步行或者搭公交,心酸又可笑。他摇摇头,盯着严浩翔的眼睛特别任性,就像被宠坏的公主不容任何人反驳,“我不管,我就要你陪我走着去,我是金主,你该听我的!”

 


       最后两人还是走着去了,严浩翔在前,刘耀文晃悠悠在后,还拎着那把黑黢黢的便宜大伞,一路踩着严浩翔的影子,有时还要恶狠狠地碾上几脚泄愤,用来报复他屡次反抗自己的要求。

 


      “大晚上去那里干什么?”走的无聊,严浩翔随口问道。刘耀文正专心致志地踩他的影子,一直等到一脚跺在影子头上才好心情地开口,“买伞啊。”



        严浩翔深刻体会到什么叫无语凝噎,什么伞非要跑那么远去买,随便一个超市不就买到了?可是刘耀文兴致高昂,看着他踩着自己的影子卧蚕鼓鼓的样子,严浩翔叹了一口气莫名心软。

 


        算了算了,顾客是上帝,顾客是上帝,顾客是上帝。

 


       “那把伞真的很好看,绿绿的,不会太老,也不会太艳,边边挂着晴天娃娃,好可爱好可爱。”刘耀文手舞足蹈,严浩翔往旁边让了让,防止被挥舞的雨伞打到,居然也就这么好心情地陪他晃悠到了那个便利店。

 


        严浩翔看刘耀文径直走进店里拿了那把伞付款,然后扔了一直攥在手里的黑伞。这时候开始倒计时多少不合时宜,严浩翔一脸懵地看他盯着天倒数,不知道这个娇气蛮横的雇主又在整什么幺蛾子。

 


        “十。”

 


        “九。”

       


         “八。”

 


         …………



         “一。”



         “刘耀文,二十三岁生日快乐。”严浩翔不知怎么的就很心疼,看着刘耀文抱着刚给自己买的雨伞许愿,“二十三岁的愿望是可以过二十四岁生日,然后收获满满当当的爱……”

 


        重庆依旧灯火通明,颇有些流光溢彩的意思。严浩翔固执地认为自己是个直男,可是这一刻,他只想抱一抱二十三岁的刘耀文,然后告诉他——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陪到你二十四岁。

 


       “很好,你的任务完成的非常棒,下一次再见吧!”回神时刘耀文正瞧着他眉眼弯弯,上天送给他的生日礼物是医治不了的慢粒白血病和天价医药费,但是他自己送了自己一直想要的晴天娃娃雨伞。



          所以他很开心。



         把刘耀文送到家已经三点多了,刘耀文蔫蔫地撅嘴,“你为什么不劝劝我,然后我们打车回来。”

 


        蛮不讲理,严浩翔在心里又给他记了一笔,然后无奈道——

 


       “老板,谁家好人敢违抗上级命令啊?”他摊着双手以示无辜,可刘耀文不管,抱着膀子耍横,“不是说00后整顿职场吗?我不管,你背我上楼,我走不动了!”



         什么心理作祟呢?严浩翔不知道,反正他心甘情愿弯了腰,把这个小祖宗送上了楼,又顺理成章给他脱了鞋擦了手和脸。



        “严浩翔?”要走的时候刘耀文抓住了他的衣服下摆,眼睛在黑暗里亮晶晶。



        “又怎么了娇气包?”严浩翔不明所以,顺着他的力度坐在了床边的地板上,撑着边沿看着精神奕奕的刘耀文,“又有什么新的想法?”

 


        刘耀文没理会他的揶揄,声音被冰啤酒和辣椒折磨得嘶哑,可氤氲在黑暗里多了不可言喻的性感。严浩翔的喉结上下滚动,心猿意马的空隙里听他絮絮叨叨,然后有一搭没一搭的陪他闲聊。



         “所以你缺钱是因为你想当Rapper但是你爸想让你继承公司可你不愿意然后他停了你的卡?”

 


        严浩翔好笑地替他顺气,点点头表示认同,“是啊,不过你也挺有潜力,这么长一段话我愣是没听出一个标点符号。”



         两人在黑夜里笑开,半晌刘耀文戳了戳他的手背,轻声吩咐他,“那你唱首《红色高跟鞋》给我听吧。”



        “现在?”严浩翔有些惊讶,猝不及防。



        “嗯,现在。”



        “可我是唱Rap的诶,唱情歌不合适吧?”严浩翔试图反抗,可他忘了,刘公主拒绝反抗,他想听的必须要听到。



        “一样一样,我不管,我要听,你声音好听,唱给我听。”到底是心软了,严浩翔还是给他唱了那首心心念念的《红色高跟鞋》。

 


        城市灯光顺着窗帘的缝隙爬进来,严浩翔后来想了想,再没有这般温柔缱绻的时刻能代替这一秒,当然,这都是后话。

 


        那天严浩翔唱完歌的时候刘耀文已经睡着了,娇气包半张脸窝在毛毯里,小小声的磨牙,还打着小呼噜。鬼使神差般,他凑上前,小心翼翼地吻在刘耀文的额头。

 


        心里的预感不是很妙,严浩翔捂着嘴巴落荒而逃,走前还不忘给刘耀文盖好踢掉的毛毯。



         再一次约会是半个多月后,刘耀文的精神不错,但是肉眼可见的憔悴,似乎还瘦了不少。



        “来我家吧。”严浩翔想都没想就发出了这么一句,想撤回的时候指尖转了方向,又发了一句,“正好来我家撸猫。”

 


         刘耀文没意见,简单收拾了一下就根据地址来了。开门的居然是一只肥猫,严浩翔抱着平板跟在后面念叨让它慢一点蹿,再后面是一只摇头摆尾的萨摩耶,歪头望着他笑得好傻好傻。

 


       “啊,我养的猫和狗,进来坐进来坐。”初次见到穿着家居服软软的严浩翔,刘耀文没忍住再次想到宋亚轩,尤其在那只傻狗吐着舌头凑近他时。

 


       “你讨厌它?”严浩翔见他抗拒百万的靠近,以为他是不喜欢,就招呼着狗准备关进笼子里,“我把它关起来就好了。”

 


        刘耀文不讨厌狗,他只是想起不该想的人,都是人前人后反差极大的,有些控制不住的抗拒。“没什么,就是你突然这么乖,反差很大,我有些惊讶。”

 


        严浩翔开笼子的手一顿,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开始心脏狂跳,耳朵面颊发烫。他想起来第一次跟刘耀文通电话——

 


       “对不起,我不是同性恋,接不了你这单。”

 


       “我是刘耀文也不行吗?”



         如果是刘耀文,好像也不是不行。



         疯了,到底是哪根神经搭错了?

 


        刘耀文没在意他的反常,自来熟的裹了毯子窝在窗边的沙发上打盹晒太阳,严浩翔准备了小蛋糕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然后去写自己的创作,时不时回头看看一猫一狗有没有趁他不注意偷吃了给刘耀文的蛋糕。

 


       “喂,兄弟。”贺峻霖打来了电话询问近况,严浩翔压低声音去阳台接通,扭头看着睡的正香的刘耀文不自觉压低了声音,“跟刘耀文怎么样?顺畅吗?”



          屋里刘耀文微微侧身,毛毯掉了一些搭在肥猫身上,严浩翔无意识扣着手机壳,“贺儿,我可能,没那么直了……”



          电话那头的贺峻霖惊得差点儿摔了手机,这要让严浩翔他爹和他姐知道,那严浩翔还能活吗?而他这个负责牵线搭桥的人,也会跟着一起陪葬吧!!!

 


       “别闹,这个玩笑不好笑……”贺峻霖都快哭了,只期盼严浩翔像往常一样骂他一句,然后笑嘻嘻地说“傻子,骗你的”。



         可是严浩翔沉默了。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屋里十万跳上沙发躺进了刘耀文怀里,严浩翔不经意间看到了门窗上自己的身影,嘴角带笑。说句矫情的,太温柔了,“这几天他没联系我,我每天都在期盼着见面。”



        “明明他就是个娇气包,蛮不讲理得不行。明明,我们只见过几次……”

  


        贺峻霖说了一句“完了,严浩翔你多半废了”就挂了电话张罗着逃跑,而严浩翔站在阳台好半天,最后推开门走了进去。

 


       “刘公主,我真的不是同性恋,也不是变态。”严浩翔靠在茶几上盯着刘耀文的睡颜,“但是你自己作死又跟自己说生日快乐时,我在心疼心软,又疯狂心动……”



         阳光变成橘红色的时候,严浩翔不要脸了一回,他凑上前,吻没落在刘耀文额头,而是落在他的嘴巴上。

 


         不带情欲,干干净净。

 


       “为什么亲我?”离开时正对上刘耀文睡眼朦胧的眼,严浩翔有一瞬间的惊慌,随即归于平静,“你不是正经人不提供这种服务吗?”



         刘耀文弯起眼睛,“正经人,你怎么破戒耍流氓了?不是拒绝同性恋吗?”

 


       “我的确不喜欢同性,可你是刘耀文。”刘耀文愣住了,气定神闲到惊慌失措不过短短几秒,严浩翔继续说道,“我也的确是正经人,可是我就想亲亲你。”



         有些相似的告白,一切似乎又回到了那个闷热的午后,宋亚轩把他困在舞会后台,问他,“刘耀文,我不是同性恋,但我喜欢你。”同学眼里的小天使手劲儿其实特别大,牢牢地把他困在自己怀里,“我知道同性相爱很困难,可是我可不可以问你讨个吻,然后我们谈恋爱?”



         刘耀文落荒而逃,其实到了这种时候他大可以无所畏惧,可他还是畏畏缩缩。



         病症发作来的猝不及防,刘耀文痛的跪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其实他洗头的时候发现自己掉了好多头发,吃饭也不怎么灵活了,大概是他不积极配合治疗吃药的下场。



        “妈妈,那个哥哥怎么了?”刘耀文默念,救救我,帮我打个120也行,求求你,求求你们。可是她的妈妈说——

 


       “快走快走。”好多人说快走快走,怕被讹上,毕竟这个社会如此快节奏又病态,善良是第一个被抹杀淘汰的废品。刘耀文痛的蜷缩在地上,窸窸窣窣,他仿佛听到了癌细胞在扩散啃食他的各个免疫细胞的声音。

 


        有人靠近,扶起他,很慌张。刘耀文撅起嘴,很不开心地想,“慌什么,还没死呢,哭什么哭?”



         再醒来时是在医院,手被人抓住。他一动,那人也就醒了过来,盯着他一双眼睛通红。严浩翔休息的不好,声音低沉暗哑,问他,“醒了?好些没有?”



        “你都知道了?”

  


        “现在医疗很发达的,你不要这么悲观。”严浩翔握紧他的手,只不过见了两次面,刘耀文就抓住了他的心,连他自己都不可思议。没有见面的那半个月里,严浩翔一直语音或视频陪着他,那些思念和喜欢,都揉杂在电流和无线里,一寸寸缠绕收紧。



        “可是你知道吗?晚期诶。”刘耀文的话听不出语气,他偏头看着严浩翔,依旧是笑得没有嘴角的模样,“都说生日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我果然等不到二十四岁。”



         严浩翔不知道说些什么,他想说不用担心钱,他来出医药费,都会好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可是刘耀文挣扎着坐起来,很简单的动作,他却大汗淋漓——

 


      “我会变得很丑,会掉头发,牙齿松动,看不清东西。”他气喘吁吁,温柔却坚定,“严浩翔,我是你的雇主诶,作为一个完美男友,你该听我的不是吗?”

 


        一切听从刘耀文的,严浩翔沉默地给他办了出院,然后死皮赖脸撒泼打滚地搬去和他一起住,刘耀文没有反对,只不过指着客厅窄小的沙发,示意他睡在那里。

 


       “男友的话都是同居的,哪有分床睡的。”严浩翔磨磨蹭蹭地搬进主卧,刘耀文也不搭理他,带着毛线帽看他自顾自的收拾床铺,然后又把洗漱用品摆进卫生间。



         洗手池里掉了一些头发,严浩翔一根一根捡起来扔进马桶里冲掉。然后若无其事地走出来问他要吃些什么。

 


        刘耀文却答非所问,看着窗外神叨叨地说,“严浩翔,起风了……”



         深秋了,风卷残叶在空中打着卷儿乱飘,好像吹来了糖炒栗子的气味,焦糖味又香又甜。严浩翔看了一眼窗外,“嗯”了一声,寻思着过会儿下楼给这小祖宗买一些板栗来吃。

 


      “你过会儿是不是准备去给我买板栗啊?那能不能给我带一点儿焦糖瓜子,我想嗑瓜子了。”

 


        严浩翔点点头,问他还想吃什么。刘耀文说不要了,就这些,让他快去吧,快去快回。有些奇怪,似乎在急着告别,刘耀文在严浩翔出门的前一秒又喊住他——

 


      “严浩翔!我想听《红色高跟鞋》!”刘耀文皱眉思考了一下,然后说,“就是我爱你那儿。”

 


         我爱你好厚重,严浩翔忍不住心悸,莫名生出秋风扫落叶的悲凉来,他笑着唱——



        “我爱你有种左灯右行的冲突



             疯狂却怕没有退路”



         “好了好了,不想听了。”刘耀文挥挥手打断他,“严浩翔,起风了,记得早点来……”



           门关上的那一刻,刘耀文的眼泪随之滚落,满打满算认识严浩翔已经两个多月了,他所有的感情都沉淀在那两句歌词里,或许从一开始,他就不该想着被爱然后拖了严浩翔下水。



          回来时穿堂风吹落了桌上的纸——



         “严浩翔,说好了,下次你早点来找我……



            我太累就先睡了,你记得我们的约定啊!”



            人如秋风飘摇,生命脆弱堪比枯叶。

 


            严浩翔冷静地拨打了120,然后剥了板栗放进嘴里机械地嚼——

 


        “娇气包,你挂在那里干什么?快来吃板栗啊,很甜的……”



浅代一下那张字条



仿《最爱你的那十年》以及一些《我不是药神》的片段,勿怪勿怪!


最近老在抖音刷到淘宝租男友,靠谱不?好玩不?贵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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